“降噪令”后,公园清静了吗?

2020年07月23日19:09  来源:北京晚报
 
原标题:“降噪令”后,公园清静了吗?

  北海公园里的舞蹈小团队

  空闲时想去公园走一走、静一静,却被大合唱和跳舞吵得头疼,不少市民感叹“清静游园太难了”。

  今年6月1日起施行的《北京市文明行为促进条例》对公园景区文明游园作出了规范。在公共场所秩序方面,重点治理的不文明行为就包括,在公园等公共场所娱乐、健身时使用音响设备产生噪声、干扰周围生活环境的行为。然而记者近日走访发现,许多公园仍存在声音超标的情况,禁而不罚,导致公园“降噪令”大打折扣,公园宣传劝阻也收效甚微。

  ■现场

  许多公园都存在“声音大”

  “降噪令”执行得怎么样?记者近日走访发现,北海五龙亭里仍有市民在活动,音箱一开,一人领舞,其余几人翩翩起舞。而到了周末,这个小团体更加“壮大”,跳舞的市民大约15人,场地也挪到了仿膳饭店门口的空地上。

  在景山公园,每天也都有喜爱跳舞的市民在后山活动。记者注意到,离跳舞小团体不到20米处,就摆放着公园的“降噪”宣传牌。

  天坛公园祈年殿西侧花甲门外的大树下,曾是许多老人大合唱的聚点。从7月9日起,他们的聚点挪到了双环万寿亭和西北外坛区域。老人们歌声整齐高亢,100多米开外就能听见。

  “唱歌、跳舞及其他方式的健身和娱乐本身并没有不妥,问题在于活动的时间、地点及声音大小是否对旁人造成了干扰。”采访中,不少市民表示。记者走访多家公园,并用“分贝测试仪”APP测试,只要自带音箱,基本都在70分贝以上。许多公园都存在“声音大”的情况。

  位于东五环外的常营公园,一到傍晚,唱歌、跳舞的都在公园“集结”,有的市民还自带大音箱、话筒,音量一般都在80至90分贝。而在丰台花园,疫情之前,也总有合唱团到访。

  ■做法

  限定时间或转移地点

  傍晚喜欢到公园散步的高女士认为,公园作为公共场所,娱乐健身活动应该守规矩,音量控制在合理舒适的范围内。这就要依靠健身者的自律,但如果其行为超出了一定的边界,理应受到约束和规制。

  记者注意到,出台“降噪令”的公园也并非“一刀切”。比如景山公园近年来不断通过调研走访,从声源上区分设备类和无设备类,循序渐进分类管理,通过牌示广播、巡视劝阻等手段,使公园从原来的周一无噪音日到如今只有周末才有合唱团体活动,从原来的限制演奏乐器种类和音箱大小,到现在所有穿透力强的设备基本绝迹,团队活动的频次和人数都有大幅下降。天坛公园核心文保区对合唱说“不”的同时,建议合唱团体挪步至西北外坛。“外坛空旷,有绿地,环境也好,适合唱歌。”园方表示。

  陶然亭公园通过不间断园内广播、南北门区LED屏、摆放“不文明游园黑名单”展板等多种方式倡导游客文明游园。另外,公园还加大巡视力度,一经发现个人及锻炼团体高音量行为及时劝说。

  ■困惑

  公园无执法权 劝起来不容易

  针对唱歌、跳舞产生的嗓音,如何处罚呢?根据文明行为条例,在公园等公共场所组织娱乐、集会等活动,应当控制音量,使用音响器材产生噪声干扰周围生活环境的由公安部门给予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处200元以上500元以下罚款。

  “我们虽然是管理方,但却没有执法权,管理上困难重重。”一名公园管理人员坦言,对于不听劝阻的,会由公园保卫科联合派出所对活动团队进行执法。

  “公共场所噪声扰民处罚难度比较大,”一位基层民警告诉记者,有的大爷大妈虽然说不会阻碍民警执法,但会软磨硬泡,从实际工作来说,其实还是批评教育为主,然后劝离。

  而正因为这种禁而不罚,导致降噪令“打折”,效果减弱。对于公园管理方而言,日常能做得更多的是宣传、引导、劝阻,同时加大巡视力度,希望得到游客的配合。但真的劝起来,难上加难。公园管理人员介绍,有些公园合唱和跳舞的习惯已经延续了许多年,“工作只能一步步来做。”

  ■建议

  应提供更多适老化平台

  一位常去公园唱歌的高阿姨表示,“大家没有其他地方唱,社区也不能唱。我们不来公园,去哪儿?”

  为什么这些年去公园健身、娱乐的老人有增无减?东城区政协委员、养老专家陈曼丽觉得,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老人群体精神层面的需求,“他们虽然退休了,但仍然有求知欲,也有社交需求,愿意发展音乐、舞蹈、乐器等兴趣爱好,参与群体活动,体现自身价值。”

  此外,除了公园,适合中老年人群活动的场所确实有些少。“其他比如KTV之类的社交场所,从场合和费用来说,也不适合老人。”陈曼丽说,她所在的团队曾做过调研,街道和社区已经安排提供中老年人活动的场地,但毕竟空间有限。实际情况是,这些合唱团、舞蹈团、模特团对场地的需求越来越迫切,他们只能找地儿、借地儿,有时候还被迫打“游击”。

  她建议,相关部门在有可能的条件下,补充和完善适合老年人活动的场所和平台。“老龄化群体会越来越凸显,而北京也在往建设成为老年友好型城市的方向而努力,一些细节的服务及老年人精神文化层面的需求更要引起关注。”本报记者 任珊

(责编:鲍聪颖、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