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簽約作家縱論“新現實主義與文學形式創新”

2020年10月20日00:14  來源:人民網-北京頻道
 

10月15日下午,“對話十月簽約作家——新現實主義與文學形式創新”活動在十月文學院舉行,活動由十月文學院、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主辦。此次活動是第五屆北京十月文學月的核心活動的第二場。

參與本次對話的嘉賓有“第二屆十月簽約作家”代表范穩、東西、弋舟、張楚、石一楓,主持人為十月文學院常務副院長、詩人呂約。對話以“新現實主義”為核心話題分為上下兩個單元,五位作家分別發表了對當代中國文學中的新現實主義的看法,並從自身創作出發,探討了如何通過文學形式的創新豐富和發展傳統的現實主義。

探討:何為新現實主義

現實主義文學有著深厚的歷史傳統,產生了托爾斯泰等文學巨匠。而現實則是一個動態發展的概念,人類的生存狀態時刻面臨著巨變,當代文學如何通過自我的發展和革新把握當下的生活之新、時代之新?“新現實主義”的提出便是為了回應這些文學創作中的新問題。

范穩認為,每一個成熟作家在創作的時候,都會去試著拓展點什麼,“會試著把人們對形式、結構、語言、風格的期望值再提升一下。”但相較於此,他更願意通過經歷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和他所目及所理解的多樣文化形態、民族歷史,去為讀者呈現作者對生活的新鮮發現。

東西則提到了當今社會信息量增大對現實主義寫作的影響,他認為現代社會信息量如此之大,相較起來作家就非常弱小,“我們越來感覺到盲人摸象絕對不是一個諷刺的寓意,它就是一個真實的事實。”他表示如果一個作家對現實“盲人摸象”,能把摸到那部分清楚地寫出來,就已經是很好的現實主義寫作者。

弋舟反思了關於現代主義、現實主義的關系問題,認為文學的河流一路演進下來,不管現代主義、現實主義,都構成我們今天寫作的給養。對於新現實主義,他認為今日一定是昨日之“新”,但是都是明日之“舊”,隻要日子一天天過下去,我們天天處在新的現實當中。

張楚也認為,我們對現實主義的理解不應該是封閉的。對於“新現實主義”,他說“歸根到底,“新”只是一個定語,主體還是現實主義。”

石一楓則提出了一種焦慮,即我們到底能夠怎麼捕捉這個新的現實?怎麼能寫出新的現實?他感到了一種“不足夠”,“我們經常說托爾斯泰或者巴爾扎克他們留下的豐富的遺產,能夠告訴我們那個時代是什麼樣子,寫得特別細,景物描寫、場面描寫非常細,但是我們今天如果像他們那樣僅僅寫出現實是這個樣子,好像也覺得不夠。”

交鋒:文學形式創新

經過對“新現實主義”這個議題的充分討論,作家們繼而深入探討了如何通過文學形式的創新去豐富和發展傳統現實主義的問題。

范穩結合自己的創作經驗,談到在長篇寫作中,形式可以創造內容,可以讓內容豐富,甚至可以形成某種內容,不該把形勢和內容割裂開來。另外他也提到文學形式跟一個人的知識構架、性格特征、對形式美的追求和性格都有關系。

東西驗証了這一點,他說“我寫《沒有語言的生活》,一個盲人、一個聾人、一個啞巴生活在一個家庭,我就想,如果王朔先生在北京這個地方,他就不會寫這樣的小說。為什麼?他在北京的那些人物都是很會說話,滔滔不絕,他站在北京的角度看廣西,他的人物塑造肯定跟我不一樣,我在極其封閉的地方,我覺得聽不見、看不到、說不出,這就是我要寫沒有你的生活,這種形式同樣是發自內心。”

弋舟談到了自己出版的一系列書:《丙申故事集》《丁酉故事集》《庚子故事集》,他認為一個小說家的時間觀,約等於它的文學性,用中國的天干地支的紀年方式給作品命名的時候,他便從一個頑固的西方的時間觀念逐漸調整成為一個中國人的世界觀。這種形式上的設計會作用在作品當中,盡管描述的是極其現代的事,但是內在肯定已經發生了變化。另外他提到了“誠實”的重要性,“我是一個什麼狀態?我是一個什麼能力?我是一個什麼認知,表達出來就行了,哪怕充滿漏洞都沒有關系。”

張楚則反思了他這代人寫作存在的問題,即創作慢慢趨於保守了。“經過90年代的先鋒文學的熏陶之后,其實我們本來應該往前走得更深、更遠一些,現在反而覺得往后縮了一步。”但他也努力在寫作中做出新的嘗試,比如在寫《中年婦女戀愛史》的時候,他敘述幾個女孩的生活的同時,在每一節后面加了關於外星人的生活。

石一楓則比較在意讀者閱讀的效果,他表示希望小說的形式不要對讀者閱讀造成困難,盡量讓讀者閱讀成本低一點,意外收獲多一點。同時他認為,為了達到讀者容易閱讀的效果,作家反而要花費更大更多的心力。

(責編:鮑聰穎、高星)